白居易与佛教之因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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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是唐代的伟大诗人,也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,自称香山居士。唐朝文人中,白居易与佛教僧侣往来最为密切。《五灯会元》之四上有如下记载:
“杭州刺史白居易,字乐天,久参佛光,得心法,兼禀大乘金刚宝戒。元和中,造于京兆兴善法堂,致四问。十五年,牧杭州,访鸟巢和尚,有问答语句,尝致书于济法师,以佛无上大慧,演出教理……复受东都凝禅师八渐之目,各广一言而为一偈,释其旨趣,自浅之深,犹贯珠焉。凡守任处,多访祖道,学无常师,后为宾客分司东都,罄己俸,修龙门香山寺。”
贞元十六、十七年间,白居易两度到洛阳,参访了东都圣善寺法凝禅师。求得观、觉、定、慧、明、通、济、舍八字心要,并发挥为八渐偈。可以说法凝禅师是他的佛学启蒙导师。贞元十九年,他从佛光如满禅师处接受斋戒。他退居后,和在香山寺的佛光如满禅师结香火社,遂自称香山居士。他与佛光如满的情谊延续了三十五年之久。白居易曾与翰林学士钱徽一同学习金刚三昧经,四度至长安兴善寺问道于大彻禅师,转向南宗禅的参究。他写道:“已年四十四,又为品官……近岁将心地,回向南宗禅,外顺世间法,内脱区中缘,进不厌朝市,退不恋人寰,自吾得此心,投足无不安。”
又在《闲吟》一诗中写道:“自从苦学空门法,销尽平生种种心。”可见白居易对佛学的体验是十分深刻的。他曾观照自己的前世为诗僧:
辞章讽咏成千首,心行皈依向一乘。
坐倚绳床闲自念,前生应是一诗僧。
白居易被贬到江州,忠州时,开始学习坐禅,和兴果寺神凑禅师、东林寺智满禅师等交往甚密。在东林寺藏经楼读慧远大师文集深受启发。他后来将自己的文集奉献给与他有缘的寺院收藏。如庐山东林寺、洛阳圣善寺、苏州南禅院的千佛堂、龙门香山寺等都收藏有他的诗文集。
以文学的生花妙笔来阐发佛学的精奥真谛是白居易晚年的理想。他说:“愿以今生世俗文学放言绮语之因,转为将来世世赞佛乘转法 轮之缘。”
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时曾参访鸟巢禅师。鸟巢道林禅师见秦望山上松枝茂密,就居于树上,有如鸟儿筑巢而居,故人们称他为鸟巢禅师。白居易仰观禅师在树上摇摇欲坠,迷惑地说:“禅师住处甚为危险。”禅师说:“太守的处境比我更危险。”白居易说:“弟子为一州太守,住镇江州,何险之有?”禅师说:“你身居官场,明争暗斗,识性不停,譬如薪火炽燃,怎么不岌岌可危?”白居易请教道:“什么是佛法大意?”禅师说: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”白居易说:“如此简单的道理,三岁小孩也知道。”禅师说:“三岁孩童虽会说,但是八十岁老翁却未必了解其意。”
白居易除了自己皈依佛门,持斋守戒外,还大力倡导放生,以佛教慈悲济世的精神普度众生。他写下了《放旅雁》、《放鱼》、《赎鸡》等放生诗。他写道:“常慕古人道,仁信及鱼豚,见兹生恻隐,赎放双林园。”
白居易在晚年最钟爱香山寺的幽静,以香山寺为他最后的归宿地。他写道:
空门寂静老夫闲,伴鸟随云往复还。
家醖满瓶书满架,半移生计入香山。
爱风岸上攀松盖,恋月潭边坐石棱。
且共云泉浩缘境,他生当此作山僧。
白居易晚年虔心念佛,求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。他合三万两俸银请人按《阿弥陀经》、《无量寿经》彩绘大型西方极乐世界图及弥勒像、西方三圣像、日日焚香顶礼,十分虔诚。并且回向众生离苦得乐共登莲城。他的《念佛偈》流传广远,至今仍脍炙人口:
余年七十一,不复事吟哦。
看经费眼力,作福畏奔波。
何以度心眼,一声阿弥陀。
行也阿弥陀,坐也阿弥陀。
纵饶忙似箭,不废阿弥陀。
日暮而途远,吾生已蹉陀。
日夕清净心,但念阿弥陀。
达人应笑我,多却阿弥陀。
达又作么生?不达又如何。
普观法界众,同念阿弥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