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宗故事:六祖弟子慧忠,大历十年示寂,世人称他为“南阳国师”
有个印度沙门大耳三藏,来到京城,自称有他心通,唐肃宗请慧忠去试验。
大耳三藏一见到慧忠就施礼下拜,站到一边。 慧忠问他:“你会他心通吗?”大耳三藏说:“不敢!”
慧忠说:“你看看我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大耳三藏说:“和尚是一国之师,怎么跑到西川看划船竞赛去了?”
过了一会儿,慧忠又问:“你说我现在又在什么地方?”大耳三藏说:“你是一国之师,怎么又跑到天津桥上看人耍猴把戏?”
过了一会儿,慧忠又问:“你说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?”大耳三藏深入禅定,觅不可得。慧忠国师斥责他:“你这野狐精,你的’他心通’怎么不灵光了呢?”大耳三藏惭愧得说不出话来。
大耳三藏只能看见心体之动,心体之用,却看不到本然清净的自性本体。
慧忠历经唐玄宗、肃宗和代宗三朝,在京都长安传法达15年之久,对推动南宗在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地区传播有较大影响。
代宗即位之后,对慧忠更是礼遇有加,于是迁住光宅寺。
有一天,代宗召见一人,自号太白山人,不明真实姓名与年龄。代宗告诉慧忠:“此人自认是一代奇人,颇有见解,敬请国师考验。”
慧忠先看看太白山人,然后问道:“陛下说你是一位异士,请问你有什么特长?”
太白山人说:“我会识山、识地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作文认字,无一不精,并长于算命。”
慧忠道:“请问山人,你所住的太白山是雄山呢?还是雌山呢?”太白山人茫然不知所对。
慧忠又指着地问道:“请问这是什么地呢?”
山人说:“算一算便可知道。”
慧忠又在地上写了“一”字,问:“这是什么字?”
山人回答:“一字。”
慧忠不以为然,纠正他的话:“土上加一,应当是’王’字,为什么会是’一’字呢?现在,我再请问你,三七共是多少?”
山人回答:“三七是二十一,谁人不知?”
慧忠说:“三和七合起来是十,怎么一定会是二十一呢?”
站在一旁的代宗欣悦地说:“朕有国位,不足为宝;朕有国师,国师是宝!”因此后世称其为“慧忠国师”。
慧忠国师禅法思想的精髓是“无情说法”,可以分为两点。
第一,是心、性无别,无情之物也有佛性。
曾有南方禅客问:“什么是古佛心?”慧忠国师答:“墙壁、瓦砾、无情之物,都是古佛心。”
禅客说:“与经太相违了。《涅经》曰:离墙壁瓦砾无情之物,故有佛性。你现在说‘一切无情皆有佛性’,不知道心与性有没 有分别?”
国师答道:“迷人则别,悟人则不别。”
禅客又说:“与经太相违了。经曰‘心非佛性,佛性是常,心是无常’。”
国师说:“你依语而不依义,死守文句。”
慧忠认为,对于觉悟的人来说,不应当将心与性加以区别,对于佛经也不能咬文嚼字式的理解。他认为,性与心就如同水与冰的关系一样,“众生迷时,结性成心;众生悟时,释心成性”,二者无根本差别。
第二,是认为无情之物也能说法。
南阳有个姓张的人,对国师说:“我听说有‘无情说法’,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请指点 一下。”
国师说:“无情说法,汝若闻时方闻无情说法,缘他无情始得问我说法。汝但问取无情说法去!”
他不否认无情可以说法,但又要问者自己去体会,言外之意是:事物相对而存在,你既然问“我”有情说法,就不能否认无情也能说法。
慧忠国师虽受到玄宗、肃宗、代宗三朝的礼遇,但天性淡泊,自乐天真。由于仰慕南岳慧思大师的遗风,曾奏请在衡岳兴建太一延昌寺。又在党子谷创立香严长寿寺,各请藏经一部作为镇山之宝。
公元774年,奏请朝廷度化天下名山之僧,遴选精通经、律、论三藏者。
后来,慧忠归隐党子谷,大历十年示寂,谥号“大证禅师”。世人称他为“南阳慧忠”、“南阳国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