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陀传递的智慧,究竟什么是“空”?
佛陀说法,第一个是真谛,是佛自己亲证的境界,第二个是俗谛,是佛陀的随顺常识。
因为凡夫都执着在假象上,而且产生的这种错觉,牢不可破。于是佛陀不得已,随顺着俗谛,从缘起的角度,说有生有灭。
在生命的过程中,有生、老、病、死。就是一个人的出生、衰老、患病、死亡。
在精神的现象上,有生、住、异、灭。一个念头产生了,叫做生;这个念头保持不变,叫做住;这个念头开始变了,叫作异;这个念头消失了,叫作灭。
在宇宙的万物上,有成、住、坏、空。一个事物形成了,叫做成;这个事物的状态保持住,叫做住;这个事物朽坏了,叫作坏;这个事物不存在了,叫作空。
生老病死,生住异灭,成住坏空,这些都是缘起的现象,本性上都是空的,那什么是空呢?
唐代马祖大师身体欠安,弟子前来看望他,问他:“师父,您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?”马祖大师说:
日面佛,月面佛。
这个弟子听了热泪盈眶,豁然开悟,他悟到了什么呢?根据古籍的记载,日面佛寿长一千八百岁,月面佛寿长仅仅一昼夜。马祖大师要表达的意思是:
如果能像日面佛那样,活得长长久久,固然很好,但即使像月面佛那样,只能再活一个昼夜,也没什么遗憾的。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命,只要活在当下,每个时辰都活得开心、自在、踏实,活得长、活得短,并没有两样。
不管是“日面佛”还是“月面佛”,不管是生还是死,一切都顺其自然,远离分别和执着,这就是参破生死的大智慧。
唐代诗僧寒山子,写了一首禅诗:
欲识生死譬,且将冰水比。
水结即成冰,冰消返成水。
已死必应生,出生还复死。
冰水不相伤,生死还双美。
水在寒冷的时候,凝结成冰,就像生命的诞生;冰在温暖的时候,融化成水,就像生命的结束。这生命结束后,必然还会有开始;生命开始后,必然还会有结束。
生命与死亡,并不是对立的两个方面,它们本来就是相互转化、相互包含的。洞察了生死的真相,还有什么放不下解不开的结呢?
庄子曾经说过一句话,叫作“不亡以待尽”,也就是后来西方哲学家讲的“向死而生”。
庄子说:“方生方死,方死方生。”
生命在成长的同时,也是在衰亡,我们哪一刻不在经历着生生死死呢?这就是家常便饭嘛,只要悟到了“不生不灭”的空性,在生与死的惊涛骇浪拍打来的时候,你就自然会有了份中流砥柱的岿然和自在。
死亡来临的时候,真有那么可怕吗?
面对这个问题,释然一笑。因为不生不灭,本来就没有生灭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