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陀为之舍身的四句偈子
释迦牟尼成佛前曾在雪山苦行,修菩萨道,名为雪山大士。山中非常清净,有流泉浴池,树林药木,洁白的石头上流着清清的泉水。
释迦牟尼独处其中,采野果为食,静静坐禅,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,他一直坚持着苦修。护法神帝释天见状,准备亲自前往试探,看看修行者的心志是否坚定,就变成了罗刹,样子非常可怕。
罗刹来到雪山,在距离释迦牟尼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用非常清雅的声音宣说过去佛所说的半偈:
诸行无常,是生灭法。
释迦牟尼听了这半偈,像做生意的人找到了失散的伴侣,像久病的人求到了好药,像落在大海中的人遇到了救生船,像口干唇燥的人得到了甘美的泉水,也像漂泊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故乡,欣喜之情,难以尽述。
释迦牟尼一点也不惧怕罗刹的狰狞长相,他来到罗刹面前,问罗刹说:“如此美妙的偈颂,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?这是过去、未来、现在诸佛世尊的无上大道啊。
一切世间无量众生,被各种邪见的罗网所缠绕,哪里有福分听到这样的偈语?你如果能为我说完这首偈子,我愿意终生做你的弟子!”
罗刹回答说:“你这样说,还只是仅仅考虑到你自己。你难道没有看到,我如今饿得快不行了,实在不能给你说了。”
释迦牟尼问:“你要吃些什么东西才能维持生命?”
罗刹说:“我只喜欢吃新鲜的人肉,喝人的热血。”
释迦牟尼说:“你只要说完半偈,我愿意用此身供养。人生难免一死,这个身子并没有什么用处,到头来还不是被虎狼鸱鸮雕鹫这些鸟兽所食,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幸福。与其那样,还不如奉献给你。”
罗刹再次问:“你真的能为了半偈而牺牲人人贪爱的肉身?”
释迦牟尼坚定地说:“牺牲脆弱的肉身,换取坚固的法身,我决心已定!”
罗刹点了点头:“既然这样,你且用心听着,我为你宣说其余的半偈。”于是,便声如金石地长吟道:
生灭灭已,寂灭为乐!
释迦牟尼听闻此偈,深思其中的深意,在岩石、墙壁、树干、道路上,到处书写此偈。然后爬上高树,准备从上面跳下来,摔死自己来供养罗刹。他眼睛一闭,双手一松,就毫不犹豫地从高树上跳下。
“好一个为法捐躯的修行人!”
罗刹暗自赞叹,当即恢复了帝释天的形相,在半空中接住了释迦牟尼下坠的身体,稳稳当当地放到平地上。
释迦牟尼睁开眼睛时,帝释天、大梵天王等,都纷纷在他的脚下稽首顶礼......
这是《涅槃经·圣行品》记载的一则故事。
释迦牟尼为之舍身的这四句偈子,概括了全部佛法,道破了一切事物生灭无常的本质,指明了断生死、证涅槃的解脱目标。特别是后半偈,意义极大。
“生灭灭已”,是永断于生死;“寂灭为乐”,即是常得无量乐。
此后半偈又叫雪山偈、雪山半偈,这个故事也叫雪岭投身、半偈杀身,成为禅林经常引用的典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