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僧法显的故事:波斯国王做了一个梦,梦中有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
(接上文)
法显每日除诵经、学天竺语外,还找寺院住持聊聊,谈佛法、戒律,也谈民风民俗。
住持年届八十,很善谈,知道许许多多关于葱岭的古老故事。下面这一个故事,勾起了法显的思乡之情。
很久很久以前,西域波斯国的国王忽然做了一个梦,梦中有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,她款款地向国王说,她是来自东方太阳升起的一个大国。
从此国王朝思暮想,寝食难安,于是,国王派出两名大臣,去太阳升起的地方求婚。
使者来到汉地,见这里的人们穿著打扮,与国王梦中所见十分相同,于是他们拜见了汉地的皇帝,呈上了求婚书信。
汉地皇帝被波斯国王的诚意所打动,就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波斯国王,并派了一批男女侍从眼随出国。
到了葱岭,不巧前方爆发战争,道路被阻。
大臣无奈,只好在一个险峻的山顶上筑起城堡,公主就住在城堡里,而大臣和待从在山下通往山上的唯一通道旁守卫。
战事平息后,大臣上山请公主继续西行,然而他们看见的是公主已有了身孕。两位大臣感到大事不妙,立即召集所有侍卫和与公主有所接触的宫女,严加刑讯,但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。
这时,公主最亲近的一个宫女走了出来,她说:“公主住在山顶的城堡里,山下又有侍卫守护,凡人如何能见到公主一面?奴婢知道,每天正午,当太阳最靠近山顶时,有一位美男子从太阳上跨到城堡里,与公主相会。”
两位大臣听得目瞪口呆,道:“虽然是太阳的神种,但我们见了国王后,仍旧不好交代。看样子回到国内,难免有杀身之祸,与其回去送死,还不如大家都留居此地。”
十个月后,公主生了一个男孩,男孩非常英俊聪颖,于是众人就奉男孩为王,他就是竭又国的第一代国王。
公主临死之前,把当国王的儿子召到状前,再三叮嘱:“我是从东土来的汉人,我死之后,你一定要把我埋在宫室东方一百步的地方,让我的坟墓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。”
公主死后,国王依母亲的话,办理了所有的后事。
法显听完了住持讲述的故事,心中不免有一点凄凉。
“叶落归根,狐死首丘,东土来的远嫁公主,在老死之际还想着自己的故乡;而我远游西域,在已老未死之时,又有那一天不在眷念着自己的家乡故土?不知在我临死时,是否也能像这位公主一样,吩咐让我的坟墓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?”
七月中,法显等人作别了小寺院中的老住持,向竭又国而去。
高原的气候在七月间就已较寒冷了,尤其是早晚两头。
早晨,一抹橘红色的阳光从山背上的巨岩缝隙中穿过,洒落在一小片、一小片已经成熟的麦田里,金黄灿灿地很是好看。野地上铺满了一层白色的降霜,踏霜而行的行脚僧把一溜脚印留在了这片高原土地上。
法显等人白天登山赶路,晚上就睡在“巩拜孜”里,巩拜孜是当地土语。
在路边近水背风处,当地人筑起一种小房子,形状像个烧砖的土窑,用石块和土坯堆砌而成,下方上圆,顶上有个气孔,有一个小门,但没有窗户,室内整个地上都可铺上草垫睡人。
这就是巩拜孜。
门外山风呼啸,野兽嚎叫,法显等人睡在巩拜孜内,心里感到踏实、安全。
这种房子没有主人,只有住客。在深山之中,对过路人而言,当地人每造一座巩拜孜,就是给路人一次无比丰厚的布施。
法显听着门外的风声和野兽的嚎叫声,久久不能入眠。自从进入葱岭山后,落入眼帘的各种东西都有一种奇异的生疏的感觉,从民间百姓的衣着打扮,到自然界里的花花草草,都与法显在汉地所见到的有很大不同,这或许是每一个初见异域风光的人共有的感受。
但葱岭山中的竹、石榴和甘蔗,却和汉地的完全相同。每当法显在路上见到它们时,就会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。
二十五天后,法显和宝云等人到了竭又国。
竭又国在葱岭山的中部,都城宽长约有二十余里,北面临近徒多河。
国中有寺院数十座,僧尼约有一千余人,多祟信小乘学。
还未进城时,法显四人就已约定,大家分头去各寺院寻找道整、慧景和慧达,不管找到还是未找到,都在一个时辰之后来此城门相会,然后再决定去那座寺院挂单。
进了城后,法显等人就发现城中僧人特别多,有的深目高鼻,有的捲髮长鬚,似乎这城中的僧人都来自外方。
法显向西而去,宝云向北,僧景向南,而慧应则在东门附近寻找。
再说道整三人到了竭又国后,即入法用寺安居。七月中夏坐完毕,道整三人就在计算日子,估计法显等人要三十日后可到竭又国。于是,在此之前,他们遍访国中名胜,参拜佛舍利塔和佛睡。
竭又国的佛舍利子是一颗佛齿,安放于塔中,供四方僧人朝拜,这就是竭又国中一宝。
竭又国中的第二宝,是一件佛生前用过的器具,叫“唾壶”,用现在的话来讲,就是痰孟,用来吐痰的。
与痰孟不同的是,唾壶的形状是壶口极小,壶腹极大。这件佛唾壶与一般的唾壶不同,它是用整块岩石刻凿而成的,其颜色似佛钵,如古铜一般。
佛唾壶由王宫派人保管,每逢重要节日,便置于王宫前的平台上,任人观胆朝拜。
这一天,道整、慧景、慧达正在王宫前观胆佛唾壶,周围还有许多来自异域的僧人。
法显一路向西走去,正好从王宫前经过,见到有许多僧人正在围观,不由地好奇起来,也走进人群里,想看一个究竟。
“佛为什么要用这么沉重的石头傢伙来吐痰?”法显听到一个僧人在发问。
“佛有神力,这么重的东西对佛来说并不算重。”另一僧答。
忽然法显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这个石头家伙不是用来吐痰的,而是用来装米的!”众僧一惊,“用唾壶装米?”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