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高僧慧可大师：“这是谁下的毒手呢？”

接上文：

自从达摩说法挫败菩提流支之后，声望更高。

人们争相传颂，越传越神秘，很多人将他视为活佛；高僧大德纷至沓来，拜达摩，谈佛论法，更有许多居士备着香花供品，争相供养达摩。

两个月来，达摩除了接待络绎不绝的价俗大众外，依然悉心地指导几位徒弟修习禅法。

他看到弟子们进步神速，非常满意，觉得在中土的任务已经完成，渐渐流露出西归之意，萌生出待确定传法之人后，自己就返回故土南天竺的想法。

可是细心的慧可发现，最近二十天来，师父常常眉头紧锁，不时面露痛苦之色，越来越憔悴，因而内心甚为担忧。好几次委婉询问，都被师父将话岔开。

这天晚上，慧可收拾好屋子，刚刚面壁而坐，还没有入定，就听见师父从内室里传来“慧可，慧可”的呼叫声。那声音是如此的微弱而急促，慧可大惊失色，急急起身，冲进师父室内。

只见师父盘坐床前，头顶热气直冒，脸部涨得紫红，浑身大汗淋滩，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
慧可生平头一次见师父这个样子，一时竟手足无措。

达摩直视着慧可，费了好大的劲，吐出几个字—“快将—盘子—拿来。”

慧可连忙取过托盘，双手端到师父面前。

达摩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托盘，放到地上，然后躬背弯腰，对着托盘猛地吐了起来。

慧可不看则已，一看更觉惊心动魄！只见丝丝长虫激射而出，落在托盘之上，越聚越多，到后来几乎落满了托盘。直到这时，达摩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恢复了原先的坐姿。

但是他的头垂向一边，脸色惨白，双目紧闭，似乎耗尽了气力。

慧可连忙舀了一瓢水，一手扶住达摩的头部，一手将水瓢递到达摩口边，接连喂师父半瓢水，见达摩摆摆手才移开水瓢。

又过了不久，达摩的脸色渐渐泛红，精神也恢复了不少。

达摩的眼神这才又亮了起来，对慧可说：“你快将这托盘端出去，用柴草将它连同里边的虫子全部烧掉，千万不要碰到里面的虫子，更不要让它们掉落到地上！”

“是！”

慧可见托盘里足足有数十条红头灰身的长虫在翻滚蠕动，形状与蛇类似，有的正在顺着盘沿向外爬。也许是刚才过于紧张，直到这时他才嗅到浓烈的腥臭味直扑鼻腔。

他连忙找来一大块破布，多层地将托盘整个包裹起来，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，端到门外的空地上。又抱来许多柴草堆在上面，点燃柴堆，便冒出了呛人的烟气，足足烧了约半个时辰，那火才熄灭。

慧可又用木棍拨拨看，见托盘和长虫都烧成灰烬，这才放心回到屋里。

看见师父正在闭目养神，精神似乎已好了许多，慧可又转身到厨房烧了一碗开水端来。

达摩睁开眼，接过碗，慢慢喝下后，缓缓地说：“刚才那些长虫，是蛇虫之蛊。我在西域时，已经听说蛊毒在中国由来已久，是诸毒中最为酷烈的一种，没想到这虫蛊竟是如此厉害！”

“那么，这蛊是有人暗中下的喽？”

“正是！不过这下毒之法很是巧妙，看来是将蛊种掺在食物里，人吃下去后，蛊种在腹内迅速成长、繁殖，用不了几天就会布满肠胃，最后穿胃断肠使人丧命。幸亏我及时发现腹内异物蠕动，这才运功将它们逼出来。如果再运一夜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。”

听到这里，慧可心情紧张起来，忙问：“这是谁下的毒手呢？”

达摩若有所思，默默无语。慧可心想，大概师父也不知是谁下的蛊毒吧。

沉默了一会儿，只听师父说：“我这里已用不着照料了，你去休息吧！记住，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几位师兄弟，以免他们惊吓担忧。”

“徒儿遵命。”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