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高僧慧可大师：“徒儿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接上文：

僧璨走后，慧可便在司空山开始了隐修的生活。

每天大部分时间，慧可都要面壁禅定，其余时间用于採集蘑菇、蕨菜补充食物，捡拾树枝以供烧炊，引用泉水浇灌蔬菜。闲暇时遨游山景，观赏日出日落，心中有佛，倒也不觉得寂寞。

只是上次僧璨说好一个月后再来探望自己，顺便送来粮食，然而一晃已过去两个多月，仍不见僧璨的身影。

慧可虽然每天节省粮食，多吃野菜、蘑菇，但是也早就吃光了。连日来，慧可只好全以野菜、蘑菇和自己所种的蔬菜度日。这倒没有难倒慧可，他最担心的是僧璨已超过一个多月时间未能依约到来，一定是发生什么变故，否则他一定是会如期到来的，他非常了解僧璨。

又过了几天，僧璨终于来了。

看着徒儿哀凄的神色和消瘦的面容，慧可急忙招呼他坐定，又盛来泉水让他喝下，然后担心地问道：“徒儿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“云零法师圆寂了！”僧璨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。
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
尽管慧可的担心终于成为事实，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。

看着僧璨悲痛的神色，慧可安慰他道：“云霄法师道行精深，必已证得正果，往生净土，永脱轮迴之苦，徒儿不必过于哀痛。如今之计，只有继承遗志，整顿好山谷寺，让香火更加旺盛，使佛法得到进一步的弘扬，这才是云霄法师在天之灵所希望的啊！”

经过慧可的一番劝说，僧璨渐渐止住了悲伤，叙述了事情的经过。

原来，自从上次僧璨随慧可走后，云霄法师便感到身体不适。开始几天还支撑着忙于寺务，可是待僧璨自司空山返回，便终于支持不住，病倒了。

僧璨一方面代替云霄法师处理寺务，一方面带人上山采药给云霄法师治病。

这样过了十多天，云霄法师的病情仍不见好转。僧璨内心更加焦急，只得派人四处寻医访药，然而云霄法师的病体还是日见沉重。

云霄知道医药对自己已经无效，便着手安排后事。

他乘僧璨前来问病之机，声音微弱地说道：“璨儿，我的病已无法医治，从明天起就不要请医送药了。生与死对出家人来说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你要替我管理好山谷寺！”

他喘息了一阵，又接着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师从慧可大师，所学达摩禅法与本门主张的佛学理论有许多不同之处。所以，这些年来，你虽然跟随我学习本门的佛法理论，但是我并未要你另改师门。”

“我知道你恪守师训，力图弘传本门禅法，你也不可能另改师门，因此我鼓励你每天继续修持达摩禅法，甚至让你教授弟子。”

“我的用意是你可以把师门达摩禅法当作基础，将我门佛理融入其中，同时你对北方佛教的主张也有所了解，所以我希望你道业精进，兼融南北，努力弘扬佛法，成为一代宗师。切记不可一叶障目，鼠目寸光，固执门户之见，对南北佛教妄加菲薄，以致备受束缚，无所助益！”

说到这里，他已累得满头大汗，气喘不止，脸色苍白。

僧璨深知舅父多年来的苦心。听了舅父的话，强忍着悲伤，急忙挥话说：“侄儿完全了解舅父的苦心，请舅父保重身体，不要再多说了！”一边说，一边赶紧端来茶水给云霄法师喝下。

云霄喝了几口水，喘息减，便又接着说道：“我和你师父相见时间虽短，但一见如故，相知甚深，我的想法，你师父一定会同意的！”

僧璨也知道，师父豁达大度，一向不墨守成规。自从达摩祖师圆寂后，师父不仅光大达摩禅法，而且吸取了北方佛教的一些佛法教理，使达摩禅法更易为中土人士接受，师父正是这样做的！所以，他在云霄法师说这番话时，不住地点头称是。

云霄说完这些，又喘息了一阵，觉得自己终于将对僧璨必须说的话都说出来了。更令他感到欣慰的是，侄儿完全赞同自己的想法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，这本沉沉睡去。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