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寒山大师：为知府大人母亲写贺寿诗

接上文：

知府衙门坐落在咸阳城中心，气派自然非同一般。门口衙役林立，一个个如门神一般。

老百姓一见就肃静迴避，走得远远地。公差陪着锺离明从衙门后院的侧门进去。一进门就见古柏森森，绿荫匝地，幽静异常。

院内有四时名花，有假山鱼池，别有一番天地，使人耳目一新。

公差把锺离明领进一间优雅的客厅，全是红木家具，摆满一屋子。应堂四壁雕栏画栋，挂着不少名人字画。

“禀报大人，锺离少爷已请到。”公差一声通报。

知府大人连忙出来迎接，把锺离明引进客厅，拱手说：“难得！难得！能把你这位大才子请到，真不容易！请坐，请坐！快上茶。”

锺离明被知府大人拉到红木太师椅上，同他并排而坐，大有一种受宠若惊的不安之感。

他侷促地问：“大人把我找来，不知有何见教？”

“不忙，不忙！吃过饭再谈。”知府大人把手一挥。

只见厅堂正中已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。几名侍女还一一把热腾腾的佳肴端出来。

“大人！你不把事情原委说明，在下如何放心来用餐？”

知府大人见锺离明这般义正词严，就点头说：“好吧！我先把事情告诉你，我们再吃饭。叫你来，是因为我的母亲今年冬天要做七十大寿。听说你诗写得好，文情并茂，气过人，想请你写首诗贺寿。”

一听说要为知府大人母亲写贺寿诗，锺继明心中打头，不由得敏起眉头，“这……”

“怎么？不行吗？”知府大人急忙问道。

“不是不行。”锺离明连忙镇定下来，“而是在下诗做得不好，不敢在大人面前献丑。”

“什么？”知府大人突然不高兴，板起脸孔。“你骗得过我吗？马上就要举行秋试了。你们日夜都在准备，做诗是加试项目，你敢说不会吗？昨日丘胤来还跟我说，四书五经可和你平分秋色，但做诗比不过你。这可是事实吗？”

锺离明见知府大人对他情况了若指掌，自知推卸不了，只好很勉强敷衍道：“晚生才疏学浅。只怕做的诗不合大人心意。”

“不会，不会！”知府大人神情爽朗。“只要你肯做，肯定是才情洋溢，文采斐然。”看来是盛情难却，无法辞谢婉拒，锺离明就把衣袖一挽说：

“好吧，晚生就遵命献丑了！”

知府大人欣喜异常，连忙对下面人说：“快！笔墨伺候。”

一下子，家丁就端上了砚台笔墨，在另一张桌子上铺上了雪白的宣纸，请锺离明大笔挥毫。

锺离明把崭新的羊毫笔在砚池浓墨里研润了一下，沉吟思付一番，然后整起头又对知府大人说：“我只怕诗写得不好，要得罪大人。”

“不会，绝对不会。你就不必谦虚了。”知府大人斩钉截铁地说：“即使不好，我也绝不责怪你。”

锺离明见知府大人道么说，就大笔一挥，在纸上洋洋洒洒写起来：

纵你居犀角，饶君带虎睛。

桃枝将辟秽，蒜壳取为璎。

暖腹茱萸酒，空心枸杞羹。

终归不免死，浪自觅长生。

在场的人都围到桌边来观看。看着，看着，一双双眼睛越瞪越大，开头还有人轻轻叫好，到后来全场屏气凝神，鸦雀无声。

等诗写完，全场无声，大家都怔住了，空气就像一面鼓，轻叩一下就能发出森响。知府大人开头以为锺离明在诗中为他母亲开一帖长寿药方，直到最后两句，才看见文意简直不是在祝寿，而是诅咒她早死。

他本想大喝一声，叫手下的人把狂生拿下，但想起自己刚才信誓且且，只好忍气吞声，气得脸上一阵靑、一阵白。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