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寒山大师：一见又是他主考，心已先凉了半截

接上文：

这年冬天，锺离明大病一场。

一是经年攻读，劳心伤神；二是此番科举不中，还惹出一连串生气的事，心情不快，也就郁郁成疾。

为了治病强身，他在身体稍好一些的时候，向离家不远的“燕赵武馆”去学武术。

当时长安咸阳一带练武成风，武馆遍地林立。燕赵多慷慨侠义之士，崇尚武功。学一些武术在身，既可强身防盗，又可考武举报效国家，一举两得。青年男子，那个不会来几套拳脚，耍几下刀剑。

“燕赵武馆”门主欧阳春是山东大汉，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。不光熟谙各种拳法，对各种兵器也是娴熟异常。弓、枪、刀、㦸，一到他手里就威力无穷，势不可挡。

锺离明拜他为师，起初只是为了强身，欧阳师也懂从强壮他的身体出发，教他几套拳路，让他学会简单的兵器。

谁知锺离明一练上武术就被迷住了。他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：学一样东西，非学好、学精不可。于是起早摸黑，练拳舞剑。还特意在后院竖起一个箭靶，日夜练习射箭。

几个月下来，不光身体壮实许多，武艺也随之大增。他生性聪明，书又读得多，悟性比别人强，再加上欧阳师悉心指导，他掌握动作要领要比常人快。因而无论拳术、剑术、刀术都很精通。特别是弓箭，虽不能说“百步穿杨”，也十有八九能中。

这使欧阳师大为惊奇，在他所收的弟子中，能三个月就掌握武功要领的，锺离明是绝无仅有的一位得意门生。

转眼春天来了，骊山上积雪消融，田野上豆麦返绿、草木泛青。大地又呈现出一派生机。

这时，从边关传来消息：胡人大举进犯，边塞吃紧。皇上一道圣旨：要各地征集兵士，戌边守关。因此各地都征兵募将调集军队，尽速开赴边关。

咸阳城里也在举行春试，招募武举。中举者，即能带兵前往边塞。

锺离明闻讯，禁不住热血沸腾。保家卫国，是每个靑年的责任，好男儿当要有破阵三百里、浴血在沙场的豪情壮志。

这天，锺离明就骑着那匹瘦马赶到咸阳城里，考武举的校场设在郊外的大营盘。

只见旌旗飘飘、沙尘滚滚，刀戟映着日光，营盘外人头鑽动。这都是从各地赶来考武举的壮士，个个龙腾虎跃、奋勇争先。有的还带着帐篷，连夜在校场外宿营，争取能考上武举。

几个壮士拥着一长髯武师朝这边走来，锺离明定眼一看，原来是欧阳春。他是来帮几个弟子撑撑场面以壮军威的。一见锺离明，他就用铜钟的声音喊：“锺离明，你也来了！”

“欧阳师，弟子虽练武三月，自认不如人家。但报国之机不能错过，也想一试。”

“好！”欧阳师拍了一下锺离明的肩膀，“热血男儿应当有这种抗击强虏、马革裹尸的志气。进了校场，你只要按平时练武的要领，一定能武艺超群。”

锺离明就谢过恩师，准备上场。只听得鼓声咚咚、号角长鸣，壮士们有的进场应试，有的已考毕出来，每个人无不胸怀壮烈、气宇轩昂。

轮到锺离明了，门子已在高声报号。锺离明就整束了一下衣带，持弓提剑，走进了校场。

偌大的校场显得空荡荡。强劲的西兆风吹动萨旗。在阅兵忧上，排着一长排桌子，坐着主考官，端坐在当中的竟是咸阳知府大人！锺离明一见又是他主考，心已先凉了半截。

“武生锺离明应试—”传令官叫喊道。

“什么？锺离明……”咸阳知府大人一听，猛地抬起头，盯着向前走近的锺离明。

四目相对，擦撞出火光。互相对视了片刻，锺离明已从他眼神的凶光中看出不祥之兆。

“你……”知府大人终于说话了，嘴角露出阴诡的一笑：“你这样的身材体貌也想来考武举？这不是让胡人来笑我大唐无人吗？哼！”

“大人，俗话说：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考武举在于武艺的高强，而不在于人的貌相。”

“对对，”有个考官随声附和了一句，“大人，此人相貌不怎么样，说不定武功很高超。”

“你懂什么！”知府大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。“当今科举选官，不管是文是武，文官要讲究品貌，武举更要相貌堂堂，威风凛凛。这样，出阵就能使敌人闻风丧胆，不战自败。像这等容貌琐的小人，怎么能指挥破敌？”

知府大人这番高论，使其他几个监考官目瞪口呆、面面相觑。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