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寒山大师：分别一年多，终于回到了家乡

接上文：

这一夜，锺离明借杨于寺庙的客房。用过晚斋，就去欣赏峨嵋山的月光。

他在山谷边的一块岩石上独自静坐，山野万籁俱寂，一片宁医静谧，只见圆月当空照耀，洒下一片清光。宇宙万物全都沐浴在澄澈的月光之中，滤却了俗尘。

这时，月光牵动了离愁乡思，锺离明想起家中的妻儿来了。

离家一年多，把家庭担子全给妻子，确实对不起她。此时此刻，在同一轮月光下，她是不是一边在摇纺车，一边在想念他呢?儿子是不是在她身边发出甜蜜的鼻息……

不如归！

不如快快回到家乡去，看离别一年多的妻子儿子，看看那有否荒芜的家园。

秋虫唧唧，声声撩动愁肠。锺离明从山上下来后就归心似箭，急急赶回咸阳。他嫌乘船赶路太慢，就买了一匹健壮的雪青马，星夜兼程地越秦岭，翻终南山，赶回了咸阳，来到骊山脚下。

当他出现在家门又时，妻子惊叫一声，差点认不出他来了。

分别一年多，锺离明终于回到了家乡。妻子的惊喜自不待言，儿子却已不认识他了。他想抱一抱，孩子竟躲缩在母亲的怀里不让他碰，一碰就号啕大哭。

大哥锺离正听说弟弟远行回家了，表现得出奇的热情。当晚就要设宴为弟弟洗尘接风。这是从未有过的事。过去，一年难得请弟弟吃顿饭，连亲戚来了，也不叫他去作陪。只是每到过年，才叫锺离明一起到厅堂祭拜祖宗，吃一顿团圆饭。

今天怎么了？一回家就宴请，该不是因为在洛阳发现了他的隐私，想用酒菜来堵我的嘴，叫我别对大嫂揭穿？

放心吧，我锺离明可不是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，这件事我连自己的妻子也不会吐露，只要你改邪归正，不要辱没了我家门风。

兄长请吃饭，不能不去。原想好好同妻子吃顿团圆饭，叙别后相思之情，现在只好作罢。

“既然大哥请吃饭，我们一起走吧！”锺离明对妻子说。

“不，你一个人去吧！我有点不舒服。”

“好吧，既然如此，妳就早些休息。”

说毕，他就到前院大屋去拜见兄嫂。

“啊—明弟来了，请进！请进！”锺离正一见弟弟出现在门口，一反过去那种不冷不热的长兄架势，亲热地迎上来拉着他的手进了客厅，顺道叫佣人端上茶来。

大嫂也闻声走了出来，对小叔远行归来表现热忱欢迎。一年多不见了，一起谈谈别后的情况，介绍旅途的所见所闻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

华灯初上，锺离正兴致勃勃地说：“我们吃饭吧，边吃边谈。”

他还特意问了一句：“弟媳怎么没来？要不要派人去叫她？”

“不必了，”锺离明连忙说：“她身体有些不舒服，想早点休息。”

“哦…”锺离正脸上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笑容。

锺离正夫妇把锺离明请进了餐厅，丫头使女早把一桌丰盛的酒茶摆设停当，只见明晃晃红纱灯下葡萄酒闪着虹光，银餐具灿灿发亮，鸡鸭鱼肉冒出腾腾热气。

“来来！我们兄弟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，今天非得好好干几杯！”锺离正拿起酒壶往弟弟和自己的酒杯里斟酒，“人生难得有几回痛饮的机会，今天是不醉不休！”

“既然你们兄弟如此高兴，我也陪你们喝几杯！”

在一旁的嫂子也凑趣地把酒杯递了过来，她意味深长地同锺离正交换了一个目光。锺离明也不加防备，同兄嫂你一杯、我一杯地干起杯来。

可能是旅途疲累身体不如从前，也可能被兄嫂热情所感染酒量失去控制，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，锺离明终于被灌醉了。

他感到头重脚轻、脑晕目眩。顶上的天花板和红纱灯都像在旋转、旋转……但他心中尚清楚，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，再喝就要失态了。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，按着桌子说：“不，不能再喝了，我要…回家去……”

见弟弟这般模样，锺离正咧嘴笑了。他同妻子再次交换了一下目光，装出非常关心的样子说：“明弟，你醉了，让为兄送你回家。”

“不要—我没醉……没醉！”锺离明朝天一挥手，在空中划了个圆圈。

“你醉了，还是让你大哥送送你吧！”嫂子也在一旁劝说，“当心跌倒。”

锺离明离开桌子向外走，果然跌跌撞撞，东倒西歪。幸亏锺离正上来搀扶住他的手臂，一起向大门外走去。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