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故事」寒山大师：寻找陕西来的呆汉

接上文：

回到国清寺，寒山就去寻找这个呆汉。

香客那么多，又上那儿去寻觅。寒山想想，不如趁中餐开饭时到施粥领饭的人群中找去。

斋堂内外都是用餐的人，有的在桌边，有的坐在石上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。

寒山从斋堂里寻到外边，都不见这个呆汉的影子，连早晨看见的那件熟悉的衣衫也没看到。这天晚上，汪氏病情突然恶化，已近奄奄一息。弥留之际，藉着油灯黯淡的灯光，她望着芙蓉和旁边的拾得、寒山说：

“我的病已无法挽救，这些日子多亏两位悉心照顾我，我也没法报答你们，现在只好把美蓉托付给你们。日后不管兄也好，弟也好，如果有一个能与我女儿结为夫妻，我就死也瞑目了……”

汪氏这么一点破，可把芙蓉和拾得、寒山闹了个大红脸，每个人都很不好意思。

“不不不……”寒山连忙摆着手说。

“这，这是不可能的事……”拾得也显得异常尴尬。

芙蓉见母亲这般说，也娇差得满脸绯红，对母亲说：“娘！您别说胡话了，还是安心养病吧！”

夜里，芙蓉心中焦虑异常，无法排遣，展转反侧，不能入寐，想同母亲说说话。她推了旁边的母亲一下，母亲的身体非常僵硬，她连忙起身，一摸母亲胸口，已冰冷了……

“娘啊……”芙蓉顿时放声号哭起来，寂静的国清寺顿时响起了凄凉的哭声。

寒山和拾得听到芙蓉的哭声，一同赶到客房来。一见老婆婆躺在床上，已经身体僵硬、手脚冰凉，知道再无生还希望。便转过来安慰芙蓉：“人死了，也是一种超脱。令堂这庆高寿仙逝，也是无所遗憾。”

“令堂去了，你要节哀保重，注意自己身体要紧。”

一席话，说得芙蓉的心稍稍宽慰下来。她泪眼望着寒山和拾得，是那样关切地陪伴着她。有这样兄长般的人在身边，不要说万事不必发愁，就是这辈子也有个依靠了。想起母亲临终前对他们的嘱託，她不觉两颊通红。

寒山、给得帮着芙容收殓了母亲，在国清寺附近的一个山坳中，这也是汪氏生前一大心愿。

她一辈子乐善好施，无非想修个身后的好归处。能在名山胜境找一块好坟地，归葬在佛的旁边，是她毕生最大的福气了。

把母亲埋入地下，芙容的心中也感到二种出奇的宁静与超脱，似乎心也净化了。埋葬了母亲，芙蓉就一心一意待在国清寺里，一早一晚，她都跟着其他僧人拜佛念经。一有空闲，她就帮寒山拾得干厨下的活，淘米、洗菜，烧火、劈柴，样样都行，她做起来又快捷又俐落。

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只要同寒山拾得这两位师兄在一起，心中便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，因之动作也变得更轻快。

不久，寒山突然兴起思乡之情。离开家乡已经好几年了，不知故园是否依旧？妻儿近况如何？虽然她有对不住自己的地方，但毕竟是结发夫妻啊！原有的一点情分犹在。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，分离在两地，就自然而然想起，即使是怨恨，也变得亲切了。

乡愁不知不觉充满寒山的心胸，使他竟有些不能自己。

他急于想了解家乡和亲人的近况，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很像邻居阿德的人，可是这个呆汉一见他就逃避，这段日子他又忙于芙蓉母亲的丧事，无暇顾及这个人，现在可要找找这个呆汉，问个究竟了。

一连几天，寒山都在寺中寻找此人。这么大的国清寺，僧众几千人，流动的人又多，佛事庙会时真可说成千上万，一下上那儿找？

寒山在寺内寺外打量了好几日，俱不见此人踪迹。后来还是问了好几个小和尚，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陕西口音的呆汉，才知道确有一个讲北方话的痴子，被广德监寺僧派往山中掘树根去了，挖来树根可作柴火。

广德和说此人罪孽深重，非罚他到深山去做苦力，不足以忏除他犯下的罪孽。至于他有什么罪过，小和尚也不知道。

哦！这么说此人是咸阳来的呆汉无疑了。他有什么罪呢？广德又怎么知道？

明日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