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一法师:初学坐禅调五事
禅修实际上就是调整自己,要让自己的身心安住下来
文/明一法师
初学坐禅的第一步,一般要先学会调五事。所以,我自己在教人进行禅修的时候,最常用的就是教人调五事,所谓调饮食、调睡眠、调心、调身、调息。禅修实际上就是调整自己,要让自己的身心安住下来,要让自己的身心听话,听自己的使唤。在禅修之前,首先要调整好自己的身体,当然是通过调饮食和睡眠开始的。
古人常常说,身安则道荣。要想修道,要想禅修,先决条件就是调整好自己的身心。如何调整饮食和睡眠,每一个人只要去实践都会有自己的深刻体会。该进堂打七了,一定要知道如何来调整自己的身体,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的状态。否则,进了堂也用不了多长时间,就会病倒或者退出了。
我在调整身体方面不能说是专家,但是因为有六年的打七经历,不管如何,能让这个色壳子在打七中混下来,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体会。不能多吃,但也不能少吃,最好是少量多餐,饿了就赶紧吃点。水也是一样,不能喝多了,要不上架房也是一个大问题。
因为,吃东西是保证体力的最关键部分,我常常看见边上的人因为身体状态跟不上而用不上功,很辛苦的。所以,在这种时候,随时补充一下自己的能量是很重要的。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吃辛辣和重口味的东西。我常常说:“辣椒就是治腿子不疼病的,一吃腿子准疼。”这是因为打坐容易上火,所以要吃清淡些的食物,这样人才容易安静下来。
睡眠也要调整好,既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,总之要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,这样才有能力进行禅修。否则,上坐不是打妄想就是昏沉,那样的话,时间算是白耗掉了。有一些人在打七的时候,为了避免腿子疼,有意晚上不睡觉,然后上座就磕睡,虽然腿子不疼,但这完全是浪费功夫,一定不能这样做。
其他方面,比如身体的保暖,既不能穿太多也不能过少,感冒咳嗽是禅修中最麻烦的事,不但自己不能好好用功,还会影响到周边的人,实在是一大祸害。这点一定要注意,因为用功过度的时候,身体处于疲劳过度的状态,人的免疫力处于最差的时候,这个时候一不注意就会感冒咳嗽,这也是最常见到的毛病。
还有就是要止语,不但能减少干扰别人,还有利于自己的体力保护。因为说话会伤精、气、神,我们人体中的三宝——精、气、神,好不容易养足了,一说话尤其说多了的时候是很伤精、气、神的。气是直接受伤,精和神是间接受到伤害。所以,保持止语非常重要,实在要说话,小声简单而已。
总之,在禅修做功夫的过程中,要善于保护自己,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佳的状态,才能让禅修得到最佳的结果。否则,自己用不上功,还会影响身边的人,真的害人不利己。这个色壳子虽然是假的,但是我们还要靠这假的东西来修真。知道这个道理,就会做到适当地利用我们这个身体,做到最佳的结果。
如果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禅修之后,我们就会知道调整身心是禅修的先决条件。只有把我们的身心调整好了,我们才能步入禅修之门。甚至在经过多年的禅修之后,我们也会感觉到禅修实际上也是在调整我们的身心,调整我们的生活……只有把这些调整好了,才能更好地随顺世缘。
下面摘引一些智者大师《童蒙止观》中关于调五事的开示,首先看什么是调:
云何名调和?今借近譬,以况斯法。如世间陶师,欲造众器,先须善巧调泥,令使不强、不懦,然后可就轮绳。亦如弹琴前应调弦,令宽急得所,方可入弄,出诸妙曲。行者修心,亦复如是,善调五事,必使和适,则三昧易生。有所不调,多诸妨难,善根难发。
谈到调饮食说:
夫食之为法,本欲资身进道。食若过饱,则气急身满,百脉不通,令心闭塞,坐念不安。若食过少,则身羸心悬,意虚不固。此二皆非得定之道。若食秽浊之物,令人心识昏迷。若食不宜之物,则动宿病,使四大违反。此为修定之初,须深慎之也。故经云:“身安而道隆,饮食知节量。常乐在空闲,心定乐精进,是名诸佛教。”
谈到调睡眠说:
夫眠是无明惑覆,不可纵之。若其眠寐过多,非唯废修圣法,亦复丧失功夫,而能令心暗昧,善根沉没。当觉悟无常,调伏睡眠,令神气清白,念心明净。如是乃可栖心圣境,三昧现前。故经云:“初夜后夜,亦勿有废。无以睡眠因缘,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。当念无常之火,烧诸世间,早求自度,勿睡眠也。”
又论调身、调息、调心说:
此三应合用,不得别说。但有初、中、后方法不同,是则入、住、出相有异也。
上面强调调整身息心三者在禅修中是结合在一起实践的,下面就分别说三者。首先说调身:
夫初欲入禅调身者,行人欲入三昧,调身之宜。若在定外,行住进止,动静运为,悉须祥审。若作粗犷,则气息随粗。以气粗故,则心散难录,兼复坐时烦,心不恬怡。身虽在定处,亦须用意逆作方便。后入禅时,须善安身得所。
初至绳床,即须先安坐处。每令安稳,久久无妨。
次当正脚。若半跏坐,以左脚置右脚上,牵来近身,令左脚指与右齐,右脚指与左齐。若欲全跏,即正右脚置左脚上,次解宽衣带周正,不令坐时脱落。
次当安手。以右手掌置左手上,重累手相对,顿置左脚上,牵来近身,当心而安。
次当正身。先当挺动其身,并诸支节,作七八反,如似按摩法,勿令手足差异。如是已则端直,令脊骨勿曲勿耸。
次正头颈,令鼻与脐相对,不偏不斜、不低不昂,(píng)面正住。
次当口吐浊气。吐气之法,开口放气,不可令粗急,以之绵绵,恣气而出,想身分中百脉不通处,放息随气而出。闭口,鼻纳清气,如是至三,若身息调和,但一亦足。
次当闭口,唇齿才相拄著,舌向上腭。
次当闭眼,才令断外光而已,当端身正坐,犹如奠石,无得身首四肢切尔摇动,是为初入禅定调身之法。举要言之,不宽、不急,是身调相。
再说调息:
初入禅调息法者,息有四种相,一风、二喘、三气、四息,前三为不调相,后一为调相。
云何为风相?坐时则鼻中息出入觉有声,是风也。
云何喘相?坐时息虽无声,而出入结滞不通,是喘相也。
云何气相?坐时息虽无声,亦不结滞,而出入不细,是气相也。
云何息相?不声、不结、不粗,出入绵绵,若存若亡,资神安稳,情抱悦豫,此是息相也。
守风则散,守喘则结,守气则劳,守息即定。坐时有风、喘、气三相,是名不调。而用心者,复为心患,心亦难定。若欲调之,当依三法,一者下著安心,二者宽放身体,三者想气遍毛孔出入,通同无障。
若细其心,令息微微然。息调则众患不生,其心易定。是名行者初入定时调息方法。举要言之,不涩、不滑,是调息相也。
最后说调心:
初入定时调心者,有三义,一入、二住、三出。
初意入有二义,一者调伏乱想不令越逸,二者当令沉浮宽急得所。
何等为沉相?若坐时心中昏暗,无所记录,头好低垂,是为沉相。尔时当系念鼻端,令心住在缘中,无分散意,此可治沉。
何等为浮相?若坐时心好飘动,身亦不安,念外异缘,此是浮相。尔时当安心向下,系缘脐中,制诸乱念,心即定住,则心易安静。
举要言之,不沉、不浮,是心调相。
其定心亦有宽急之相。定心急病相者,由坐中摄心用念,因此入定,是故上向胸臆急痛。当宽放其心,想气皆流下,患自差矣。若心宽病相者,觉心志散漫,身好逶迤,或口中涎流,或时暗晦。尔时应当敛身急念,令心住缘中,身体相持,以此为治。心有涩滑之相,推之可知。是为初入定调心方法。
又从入坐、坐中、出坐三阶段的顺序合论调身、调息、调心:
夫入定本是从粗入细,是以身既为粗,息居其中,心最为细静,调粗就细,令心安静,此则入定初方便也,是名初入定时调三事也。
住坐中调三事者。行人当于一坐之时,随时长短,十二时,或经一时,或至二三时,摄念用心。是中应须善识身、息、心三事调不调相。若坐时向虽调身竟,其身或宽、或急、或偏、或曲、或低、或昂,身不端直,觉已随正,令其安稳,中无宽急,(píng)直正住。复次一坐之中,身虽调和,而气不调和,不调和相者,如上所说,或风、或喘、或复气急,身中胀满,当用前法,随而治之。每令息道绵绵,如有如无。次一坐中,身息虽调,而心或浮、沉、宽、急不定,尔时若觉,当用前法调令中适。此三事的无前后,随不调者而调适之,令一坐之中,身息及心三事调适,无相乖越,和融不二。此则能除宿患,妨障不生,定道可。
出时调三事者,行人若坐禅将竟,欲出定时,应前放心异缘,开口放气,想从百脉随意而散,然后微微动身。次动肩、膊及手、头、颈,次动二足,悉令柔软。次以手遍摩诸毛孔,次摩手令暖,以掩两眼,然后开之。待身热稍歇,方可随意出入。若不尔者,坐或得住心,出既顿促,则细法未散,住在身中,令人头痛,百骨节强,犹如风劳,于后坐中烦躁不安。是故心欲出定,每须在意。此为出家调身、息、心方法,以从细出粗故,是名善入、住、出,如偈说:“进止有次第,粗细不相违。譬如善调马,欲住而欲去。”
《法华经》云:“此大众诸菩萨等,已于无量千万亿劫,为佛道故,勤行精进,善入、住、出无量百千万亿三昧,得大神通。久修梵行,善能次第习诸善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