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藏菩萨传奇:在“金刚山”顶峰,偶遇一位老年僧人
金乔觉在梦中见到已故的好友,他们在一座山中畅聊许久,或许是因为过度悲伤,他竟然固执地认为,只要找到梦中的那座山,就可以再与好友相见。
于是,在半年多的时间里,金乔觉几乎走遍了新罗中南部所有的名山大川,却没有发现与梦境相似的山。于是,他把目光转向遥远寒冷的北方,盯上了与佛教颇有渊源的金刚山。
金刚山位于新罗关东淮阳府,乃全国第一名山。
全山分内金刚、外金刚两部分,一万二千峰,皆由白石构成。因受风雨侵蚀,峰峦极为险峻,河水所到之处,即成飞泉湍流。岩白水清,枫叶为彩,风景之美,堪为海东之最。
不一日,金乔觉来到金刚山下,在山南的良安寺休整一夜之后,第二天一大早,他开始攀登这座海东第一名山。
金乔觉身高腿长,步幅很大,再加上急于印证心中蕴藏的那个梦境,所以他健步如飞。
登上了高高的金刚山顶峰,他举目四望,金刚山果然名不虚传,峰峦秀丽,美不胜收。然而,这里仍然不是他梦中的那座大山。
那梦中的大山在哪里?金乔觉不禁仰天长叹……
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
正当金乔觉心灰意冷、绝望至极之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吟诵之声。他回转身,看到山顶西侧的一块岩石之上端坐着一位老年僧人。
真是奇了怪了,登上顶峰的那一刻,金乔觉明明曾举目四望,并没有发现其他人,更没有看到这位老僧。
更让他莫名其妙的是,他感到这位老僧很面熟、很亲切,仿佛自己曾经追随他多年,与之建立了密切的师生之谊似的。
那老僧好像并没有发现金乔觉向自己走来,手里拿着一本汉文佛经,自顾自念诵着:
“……如来说诸心,皆为非心,是名为心。所以者何?须菩提,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。”
金乔觉听着觉得奇怪,不禁上前问道:“大师,为什么过去、现在、未来都不可得?”
“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,未来的尚未到来,而现在,我们的心也在时时刻刻、随时随地地变异,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,没有固定的相状,没有固定的住所。其实,不光是我们的心如此,整个世界、所有的事物都是如此。”
“万事万物,其性本空,都是虚妄不实的,何况过去的事物呢?更是难以寻觅,所以,你我都没有必要执着。”
这老僧好像能透视金乔觉的心理,能够准确把握他的心脉,所以看似无意的感慨,却是有的放矢。
金乔觉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,但不是十分服气,他指着风光秀丽的金刚山说:“可是,这陡峭峻拔的山峰就在眼前,瀑布也看得真真切切,身边的草木更是实实在在、触手可及呀。”
老僧看着他纯真可爱的模样,哈哈一笑说:“小伙子,你年纪轻轻,不能机械地理解问题。草木一岁一枯荣,随季节变异,并无常态;瀑布更是水的不断迁流、变动才形成的暂时现象,离开了水的流变,哪里去找瀑布?”
山脉岩石看似坚固久远,可是,金刚山峥嵘峻峭的山峦,恰恰是在河流切割、雨水侵蚀、阳光催化等因素的作用下慢慢形成的。
所以老僧说,其性本空、虚妄不实,并非虚无,并非一切都不存在。而是说,一切事物都是随缘变化的,其暂时现象的存在也都是有条件的。
老僧又低头念经:“如来说世界,非世界,是名世界。”
金乔觉灵机一动,接着发挥道:“我说金乔觉,非金乔觉,是名金乔觉。”
老僧点点头:“然,然,孺子可教也,详细说来听听。”
金乔觉一边思考,一边徐徐说道:
“我原来叫金乔觉,后来成了花郎,人们都叫我金乔觉;将来我若不再是花郎,他们又会用其他的名称来称呼我。所以,我非金乔觉,而是暂时名为金乔觉。”
“而且,十八年前根本没有我,而出生后,我这个人也在随着岁月、经历、知识、经验的变异而变化。甚至连我的命运似乎也能随着各种机缘的变化,而改变。一个小小的因素,很可能就会改变人的一生!”
“我感觉这其中应该有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在起作用,可是,那究竟是什么东西?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老僧赞许地说:“不错,不错,虽然你只是看到了一些现象,但能因此而思索,难能可贵,难能可贵。”